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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鼬佐]近墨者黑（9）

*重口，慎入

第一卷第九章

晓风起、银河西转，烛影摇红。

枕侧一江明月，照他满怀冰雪，佐助乍听此言，只觉得茫然不安，随后才听清兄长口中侮辱的字眼，心一下凉到了底，彻骨的寒意从脊背弥散至整个胸腔，面色屈辱道：“你在说什么……”

纵然他自知是人人轻贱的娈宠，对家奴的白眼视若无睹，对外人的风言风语充耳不闻，还是从未想到挖苦的言辞会出自兄长口中，一时间乱箭攒心，比肩天高的心气都衰竭了。

见他矢口否认，鼬以为他怕自己对鸣人不利、有意替鸣人隐瞒，联想到先前佐助在朝堂上抗旨私奔的惊天之举，更为胸闷气短，脸色又冷了几分：“不是切莫被我听见么。”

少年这才醒悟，原来兄长是在嘲讽鸣人说要上门提亲的玩话。无论他自幼如何调皮胡闹，鼬始终宽和纵容，从未对他发火，仿佛天生没有喜怒，如今却因为无聊的玩笑耿耿于怀，言辞夹枪带棒，腔调含酸带刺，不禁令他更为困惑：“舟中戏言而已，我们哪来的妹妹。”

鸣人随口一句玩话鼬都这般介怀，竟比对他的生死安危还要上心，回想起鹿惊捎给鸣人的口信，佐助心里顿时酸涩难忍，不自觉捏紧了拳头。

“他说的话你记得倒清楚。”

鼬深深地剜了他一眼，似乎在斟酌他是故意装傻还是真的情窦未开。佐助被兄长轻蔑的目光刺痛，唤醒心底积压数日的苦涩，鸣人的无心之言在他的心里埋下一颗种子，被鼬三言两语浇灌，在此刻破土而出。

结满血丝的眼底强作矜傲，少年指着脖颈上低贱的黑环倔强地抬起头，冷冷道：“还有，至少去掉这个。把自己玩腻了不想要的二手货送出去，也不怕羽多龙颜大怒。”

羽多会不会龙颜大怒他毫不关心，只紧紧盯着哥哥的脸，生怕错过这张脸上一丝一毫的松动。鼬冷漠的神色凝滞了，猛地侧过脸看向他，锋利的目光写满难以置信，如一柄寒刃顷刻间将他砍得千疮百孔，恨不得一耳光将这诛心之语扇回他喉咙里。

“混账。”

竟是鼬这辈子第一次骂他。

脖颈上的咒枷骤然缩紧，那一道颜色极淡的黑环素日绕在他喉结上安安分分，此刻如一根麻绳越绞越紧，几乎勒断他的喉骨。佐助在床上痉挛挣扎，双手疯狂抓挠脖颈，仿佛想扯住那根并不存在的绳子，一眨眼的功夫，白皙的颈子上血痕遍布、触目惊心，十指指甲里都是刮下来的血丝肉屑。

往常这种时刻，男孩早就在窒息的昏迷里含混不清地喊哥哥，咒枷也会应声而松，今日的佐助却是横了心要死在兄长手里，尽管拼死挣扎，死活没有漏出一声哭喊求饶。

比起佐助自轻自贱的言论，真正激怒宇智波鼬的，是佐助言辞中透露出一心求死的意愿。男孩舍命挡箭的血腥一幕昼夜盘亘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，那是他的心肝、宝物、全部的身家性命，险些一夜之间倾家荡产。

也许是若有若无的情愫，也许是一心赴死的决绝，也许只是少年人鲁莽的善良和热血，总之在那一刻，有什么情感压过了佐助向他复仇的执念，压毁了他苦心孤诣栽种的根节，这种危险的冲动威胁到了佐助的性命，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偏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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